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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式標點
爾時會中有優婆塞,是拘尸那
名曰
善果故,捨身威儀,從座而起,偏袒右肩,右膝
著地,合掌向佛,悲泣墮淚,頂禮佛足,而白佛
言:「唯願世尊及比丘僧,哀受我等最後供養,
爲度無量諸衆生故。世尊!我等從今無主、無
親、無救、無護、無歸、無趣、貧窮飢困,欲從如來
求將來食,唯願哀愍,受我微供,然後乃入於
般涅槃。世尊!譬如刹利、若婆羅門、毘舍、首陀,
以貧窮故,遠至他國,役力農作,得好調牛,良
田平正,無諸沙
牛者,喩身口七。良田平正,喩於智慧。除去沙
牛、良田、除去株杌,唯悕如來甘露法雨。貧四
姓者,卽我身是,貧於無上法之財寶。唯願哀
愍,除斷我等貧窮困苦,
我今所供,雖復微少,冀得充足如來大衆。我
今無主、無親、無歸,願垂矜愍,如羅睺羅。」
爾時世尊、一切種智、無上調御,吿
哉,善哉!我今爲汝除斷貧窮,無上法雨雨汝
身田,令生法
故?
者受已,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二者受已,
入於涅槃。我今受汝最後供養,令汝具足檀
波羅蜜。」
爾時
施果報無差別者,是義不然。何以故?先受
施者,煩惱未盡,未得成就一切種智,亦未能
令衆生具足檀波羅蜜;後受施者,煩惱已盡,
已得成就一切種智,能令衆生普得具足檀
波羅蜜。先受施者,直是衆生;後受施者,是天
中天。先受施者,是雜食身、煩惱之身、是後邊
身、是無常身;後受施者,無煩惱身、金剛之身、
法身、常身、無邊之身。云何而言,二施果報等
無差別?先受施者,未能具足檀波羅蜜乃至
般若波羅蜜,唯得肉眼,未得佛眼乃至慧眼;
後受施者,已得具足檀波羅蜜乃至般若波羅
蜜,具足佛眼乃至慧眼。云何而言二施果報
等無差別?世尊!先受施者,受已食噉,入腹消
化,得命、得色、得力、得安、得無礙辯;後受施者,
不食、不消、無五事果;云何而言二施果報等
無差別?」
佛言:「善男子!如來已於無量無邊阿僧祇劫,
無有食身、煩惱之身,無後邊身,常身、法身、金
剛之身。善男子,未見佛性者,名煩惱身、雜食
之身,是後邊身。菩薩爾時受飮食已,入金剛
三昧,此食消已,卽見佛性,得阿耨多羅三藐
三菩提,是故我言,二施果報等無差別。菩薩
爾時破壞四魔,今入涅槃,亦破四魔,是故我
言二施果報等無差別。菩薩爾時雖不廣說
十二部經,先已通達,今入涅槃,廣爲衆生分
別演說,是故我言二施果報等無差別。善男
子!如來之身,已於無量阿僧祇劫不受飮食。
爲諸聲聞說言,先受難陀、難陀波羅二牧牛
女所奉乳
提;我實不食。我今
汝最後所奉;實亦不食。」
爾時大衆聞佛世尊,普爲大會受於
供養,歡喜踊躍同聲讚言:「善哉,善哉!希有
義。汝今建立如是大義,是故依實從義立名,
故名
奇
難,値佛生信聞法復難,佛臨涅槃最後供養,
能
汝今已具檀波羅蜜,猶如秋月,十五日夜,淸
淨圓滿,無諸雲翳,一切衆生無不瞻仰;汝亦
如是,而爲我等之所瞻仰。佛已受汝最後供
養,令汝具足檀波羅蜜。南無
如月盛滿,一切衆生無不瞻仰。南無
受人身,心如佛心。汝今
睺羅,等無有異。」爾時大衆卽說偈言:
爾時
然還活,
偈言:
佛吿
如優曇花,値佛生信亦復甚難,佛臨涅槃最
後施食,能具足檀
大愁苦,應生踊躍,喜自慶幸,得値最後供養
如來,成就具足檀波羅蜜,不應請佛久住於
世。汝今當觀諸佛境界,悉皆無常,諸行性相,
亦復如是。卽爲
爾時
敎。我今所有智慧微淺猶如蚊虻,何能思議
如來涅槃深奧之義?世尊!我今已與諸大龍
象菩薩摩訶薩,斷諸結漏
等。世尊!譬如幼年初得出家,雖未受具卽
墮僧數。我亦如是,以佛菩薩神通力故,得
在如是大菩薩數。是故我今,欲令如來,久住
於世,不入涅槃。譬如飢人,終無變吐;願使世
尊亦復如是,常住於世,不入涅槃。」
爾時
不應發如是言,欲使如來常住於世,不般涅
槃,如彼飢
相,如是觀行具空三昧,欲求正法應如是學。」
尊最勝,如是如來,豈是行耶?若是行者,爲生
滅法。譬如水泡,速起速滅,往來流轉,猶如車
輪,一切諸行亦復如是。我聞諸天,壽命極長,
云何世尊是天中天,壽命更促不滿百年?如
聚落主,勢得自在,以自在力,能制他人,是人
福盡,其後貧賤,人所輕蔑,爲他策使。所以者
何?失勢力故。世尊亦爾,同於諸行,同諸行者,
則不得稱爲天中天。何以故?諸行卽是生死
法故。是故文殊!勿觀如來同於諸行。
「復次
同於諸行?設使如來同諸行者,則不得言於
三界中,爲天中天、自在法王。譬如人王,有大
力士,其力當千,更無有能降伏之者,故稱
此人一人當千。如是力士,王所愛念,偏賜爵
祿,封賞自然。所以得稱當千人者,是人未必
力敵於千,但以種種伎藝所能能勝千故,故
稱當千。如來亦爾,降煩惱魔、陰魔、天魔、死魔,
是故如來名三界尊,如彼力士一人當千。以
是因緣,成就具足種種無量眞實功德,故稱
如來、應、正遍知。
別,以如來法同於諸行。譬如巨富長者生子,
相師占之有短壽相。父母聞已,知其不
繼家嗣,不復愛重,視如芻草。夫短壽者,不爲
沙門、婆羅門等男女大小之所敬念。若使如
來同諸行者,亦復不爲一切世間人天衆生
之所奉敬,如來所說不變、不異、眞實之法亦
無受者。是故
切諸行。
「復次
加復病苦飢渴所逼,遊行乞丐,止他客舍,寄
生一子,是客舍主驅逐令去。其產未久,携抱
是兒,欲至他國。於其中路,遇惡風雨,寒苦並
至,多爲蚊虻、蜂螫、毒蟲之所
河,抱兒而度,其水漂疾而不放捨,於是母子
遂共俱沒。如是女人慈念功德,命終之後,生
於梵天。
說如來同於諸行、不同諸行!唯當自責,我今
愚癡,
不應宣說,如來定是有爲、定是無爲。若正見
者,應說如來定是無爲。何以故?能爲衆生
生善法故、生憐愍故。如彼貧女在於恒河,爲
愛念子而捨身命。善男子!護法菩薩亦應如
是,寧捨身命,不說如來同於有爲,當言如來
同於無爲。以說如來同無爲故,得阿耨多羅
三藐三菩提,如彼女人得生梵天。何以故?
以護法故。云何護法?所謂說言如來同於無
爲。善男子!如是之人雖不求解脫,解脫自至;
如彼貧女,不求梵天,梵天自至。
人遠行,中路疲極,寄止他舍,臥寐之中,其室
忽然大火卒起,卽時驚
今者定死
命終,生
梵王,滿百千世生於人中爲轉輪王,是人不
復生三惡趣,展轉常生安樂之處。以是緣故,
於諸行。
有爲,持戒比丘不應如是,於如來所生有爲
想。若言如來是有爲者,卽是妄語;當知是
人死入地獄,如人自處於己舍宅。
如來眞實是無爲法,不應復言是有爲也。汝
從今日於生死中,應捨無
如來卽是無爲。若能如是觀如來者,具足當
得三十二相,速疾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
提。」
爾時
哉!善男子!汝今已作長壽因緣,能知如來是
常住法、不變異法、無爲之法。汝今如是善覆
如來有爲之
覆身,以是善心生
王,不至惡趣,常受安樂。汝亦如是,善覆如來
有爲相故,於未來世必定當得三十二相、八
十種好、十八不共法、無量壽命,不在生死、常
受安樂,不久得成應、正遍知。
後自當廣說,我之與汝,俱亦當覆如來有爲。
有爲、無爲且共置之,汝可隨時速施飯食,如
是施者,諸施中最。若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
婆夷,遠行疲極,所須之物,應當淸淨,隨時給
與。如是速施,卽是具足檀波羅蜜根本種子。
足,宜速及時,如來正爾當般涅槃。」
「
與不足,令我時施?
六年,尙自支持,況於今日須臾間耶?文殊師
利!汝今實謂如來正覺受斯食耶?然我定知,
如來身者,卽是法身,非爲食身。」
爾時佛吿文
殊師利:「如是如是,如
已成就微妙大智,善入甚深大乘經典。」
文殊
師利語
身卽是長壽;若作是知,佛所悅可。」
「如來非獨悅可於我,亦復悅可一切衆生。」
文
殊師利言:「如來於汝及以於我、一切衆生皆
悉悅可。」
可者,則是倒想。若有倒想,則是生死。有生死
者,卽有爲法。是故文殊!勿謂如來是有爲也。
若言如來是有爲者,我與仁者俱行顛倒。文
殊師利!如來無有愛念之想。夫愛念者,如
彼
足、不足,忽然還歸。諸佛世尊無有是念,等視
一切如羅睺羅。如是念者,卽是諸佛智慧境
界。
車而及之者,無有是處。我與仁者亦復如是,
欲盡如來微密深奧,亦無是處。
金翅鳥
水性魚鼈、黿鼉、龜龍之屬,及見己影,如於明
鏡見諸色像。凡夫少智,不能籌量如是所見,
我與仁者亦復如是,不能籌量如來智慧。」
文
殊師利語
於此事,非爲不達,直欲試汝諸菩薩事。」
爾時世尊從其面門出種種光,其光明曜,照
文殊身。
槃。汝先所設最後供養,宜時奉獻佛及大衆。
陀聞已,情塞默然。
佛吿
大衆,今正是時,如來正爾當般涅槃。」第二、第
三亦復如是。
爾時
悲
「我等今者一切當共五體投地,同聲勸佛莫
般涅槃。」
爾時世尊復吿
幻化、乾闥婆城、
囚、熟果段肉,如織經盡,如碓上下,當觀諸行,
猶雜毒食,有爲之法,多諸過患。」
於是
白佛言:「如來不欲久住於世,我當云何而不
啼泣?苦哉,苦哉,世間空虛。唯願世尊,憐愍
我等及諸衆生,久住於世,勿般涅槃。」
佛吿純
陀:「汝今不應發如是言,憐愍我故,久住於世。
我以憐愍汝及一切,是故今欲入於涅槃。何
以故?諸佛法爾,有爲亦然。是故諸佛而說
「
住,此身多有無量過患,猶如水泡,是故汝今
不應啼泣。」
爾時
誠如尊敎。雖知如來方便示現入於涅槃,而
我不能不懷
佛
讚
涅槃。
月皆共集彼
法皆如幻相,如來在中以方便力無所染著。
何以故?諸佛法爾。
養,爲欲令汝度於生死諸有流故。若諸人、天
於此最後供養我者,悉皆當得不動果報,常
受安樂。何以故?我是衆生良福田故。汝若
復欲爲諸衆生作福田者,速辦所施,不宜久
停。」
爾時
淚而白佛言:「善哉,世尊!我若堪任爲福田時,
則能了知如來涅槃及非涅槃。我等今者及
諸聲聞、緣覺智慧猶如蚊蟻,實不能量如來
涅槃及非涅槃。」
爾時
泣,圍遶如來,燒香散花,盡心敬奉。尋與文殊
從座而去,供辦食具。其去未久,是時此地六
種震動,乃至梵世亦復如是。地動有二,或有
地動,或大地動。小動者名爲地動,大動者名
大地動。有小聲者名曰地動,有大聲者名大
地動。獨地動者名曰地動,山河樹木及大海
水一切動者,名大地動。一向動者名曰地動,
周迴旋轉名大地動。動名地動,動時能令衆
生心動名大地動。菩薩初從
提時名大地動,從初生、出家、成阿耨多羅三
藐三菩提、轉於法輪及般涅槃名大地動。今
日如來將入涅槃,是故此地如是大動。
時諸
天、龍、乾闥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睺羅伽、
人及非人,聞是語已,身毛皆豎,同聲哀泣,
而說偈言:
「世尊!譬如國王,生育諸子,形貌端正,心常愛
念,先敎伎藝,悉令通利,然後將付魁膾令殺。
世尊!我等今日爲法王子,蒙佛敎誨,以具
正見,願莫放捨;如其放捨,則同王子。唯願久
住,不入涅槃。世尊!譬如有人,善學諸論,復於
此論,而生怖畏。如來亦爾,通達諸法,而於諸
法,復生怖畏。若使如來久住於世,說甘露味,
充足一切,如是衆生則不復畏墮於地獄。世
尊!譬如有人,初學作務,爲官所收,閉之囹圄。
有人問之:『汝受
若其得脫,則得安樂。』世尊亦爾,爲我等故,修
諸苦行,我等今者,猶未得免生死苦惱,云何
如來得受安樂?世尊!譬如醫王,善解方藥,
偏以祕方敎授其子,不敎其餘外受學者。如
來亦爾,獨以甚深祕密之藏,偏敎文殊,遺棄
我等,不見顧愍。如來於法應無慳悋,如彼醫
王偏敎其子,不敎外來諸受學者。彼醫所以
不能普敎,情存勝負,故有祕惜。如來之心,終
無勝負,何故如是,不見敎誨?唯願久住,莫般
涅槃。世尊!譬如老少、病苦之人,離於善徑,
行於
見之憐愍,卽便示以平坦好道。世尊!我亦
如是,所謂少者喩未增長法身之人,老者喩
重煩惱,病者喩未脫生死,
五有。唯願如來,示導我等甘露正道,久住
於世,勿入涅槃。」
爾時世尊吿諸比丘:「汝等比丘,莫如凡夫、諸
天人等,愁憂啼哭;當勤精進,繫心正念。」時諸
天人、阿修羅等,聞佛所說,止不啼哭。猶如有
人,殯喪子已止不啼哭。
爾時世尊爲諸大衆,
說是偈言:
「復次比丘!若有疑
若常、無常,若苦、
若歸、非歸,若恒、非恒,若斷、
衆生,若有、若無,若實、不實,若眞、不眞,若滅、
不滅,若
中有所疑者,今應諮問,我當隨
之,亦當爲汝先說甘露,然後乃當入於涅槃。
諸比丘!佛出世難,人身難得,値佛生信是事
亦難,能忍難忍是亦復難,成就禁戒具足無
缺、得阿羅漢果是事亦難,如求金沙優曇鉢
花。汝諸比丘!離於八難得人身難,汝等遇
我不應空過。我於往昔種種苦行,今得如是
無上方便,爲汝等故,無量劫中捨身、手足、頭
目、髓腦,是故汝等不應放逸。汝等比丘!云何
莊嚴正法寶城,具足種種功德珍寶,戒、定、智
慧、
應取此虛僞之物,譬如商主遇眞寶城,
瓦礫而便還家。汝亦如是,値遇寶城取虛僞
物。汝諸比丘!勿以下心,而生知足。汝等今
者雖得出家,於此大乘
比丘!身雖得服袈裟染衣,其心猶未得染大
乘淸淨之法。汝諸比丘!雖行乞食,經歷多處,
初未曾乞大乘法食。汝諸比丘!雖除鬚髮,未
爲正法除諸結使。汝諸比丘!今當眞實敎勅
汝等,我今現在大衆和合,如來法性眞實不
倒,是故汝等應當精進,攝心勇猛摧諸結使,
十力慧日旣滅沒已,汝等當爲無明所覆。
「諸
比丘!譬如大地、諸山、藥草爲衆生用,我法亦
爾,出生妙善甘露法味,而爲衆生種種煩惱
病之良藥。我今當令一切衆生,及以我子四
部之衆,悉皆安住祕密藏中,我亦復當安住
是中,入於涅槃。何等名爲祕密之藏?猶如
字三點,若並則不成伊,縱亦不成;如摩醯首
羅面上三目,乃得成伊三點,若別亦不得成。
我亦如是,解脫之法亦非涅槃,如來之身亦
非涅槃,摩訶般若亦非涅槃,三法各異亦非
涅槃。我今安住如是三法,爲衆生故,名入涅
槃,如世伊字。」
爾時諸比丘聞佛世尊定當涅槃,皆悉憂愁,
身毛爲豎,涕淚盈目,稽首佛足,遶無量匝,白
佛言:「世尊!快說無常、苦、空、無我。世尊!譬如一
切衆生跡中,象跡爲上,是無常想亦復如是,
於諸想中最爲第一。若有精勤修習之者,能
除一切欲界欲愛、色無色愛、無明憍慢及無常
想。世尊!如來若離無常想者,今則不應入
於涅槃。若不離者,云何說言修無常想,離三
界愛、無明、憍慢及無常想?世尊!譬如農夫,秋
月之時,深耕其地,能除穢草。是無常想亦復
如是,能除一切欲界欲愛、色無色愛、無明憍
慢及無常想。世尊!譬如耕田,秋耕爲勝。如
諸跡中,象跡爲勝。於諸想中,無常
世尊!譬如帝王,知命將終,恩赦天下,獄囚繫
閉,悉令得脫,然後捨命。如來今者,亦應如是,
度諸衆生,一切無知、無明、繫閉,皆令解脫,然
後乃入於般涅槃。我等今者皆未得度,云何
如來便欲放捨,入於涅槃?世尊!譬如有人,
鬼所持,遇良呪師,以呪力故,便得除差。如來
亦爾,爲諸聲聞除無明鬼,令得安住摩訶般
若解脫等法,如世伊字。世尊!譬如香象,爲人
所縛,雖有良師,不能禁制,
而去。我未如是脫五十七煩惱繫縛,云何如
來便欲放捨,入於涅槃?世尊!如人病瘧,値遇
良醫,所苦得除。我亦如是,多諸患苦,邪命熱
病,雖遇如來,病未除愈,未得無上安隱常樂。
云何如來便欲放捨,入於涅槃?世尊!譬如醉
人,不自覺知,不識親踈、母女、姊妹,迷荒婬亂,
言語放逸,臥糞穢中。時有良師,與藥令服,
服已吐酒,還自憶識,心懷慚愧,深自剋責,酒
爲不善諸惡根本,若能除斷,則遠衆罪。世尊!
我亦如是,往昔
貪嗜五欲,非母母想、非姊姊想、非女女想,
於非衆生生衆生想,是故輪轉受生死苦,如
彼醉人臥糞穢中。如來今當施我法藥,令我
還吐煩惱惡酒,而我未得
如來便欲放捨,入於涅槃?世尊!譬如有人,歎
芭蕉樹以爲堅實,無有是處。世尊!衆生亦
爾,若歎我、人、衆生、壽命、養育、知見、作者、受者,
是眞實者,亦無是處,我等如是修無我想。
世尊!譬如漿滓,無所復用;是身亦爾,無我、無
主。世尊!如七葉花無有香氣;是身亦爾,無
我、無主,我等如是,心常修習無我之想。如佛
所說:『一切諸法無我、我所,汝諸比丘應當修
槃。』世尊!譬如鳥跡,空中現者,無有是處。
有能修
爾時世尊讚諸比丘:「善哉,善哉!汝等善能修
無我想。」
時諸比丘卽白佛言:「世尊!我等不
但修無我想,亦更修
想、無常
眩,見諸山河、石壁、草木、宮殿、屋舍、日月星辰,
皆悉迴轉。世尊!若有不修苦、無常想、無我等
想,如是之人不名爲聖,多諸放逸,流轉生死。
世尊!以是因緣,我等善修如是諸想。」
爾時佛吿諸
人喩者,但知文字,未達其義。何等爲義?如
彼醉人,見上日月,實非迴轉,生迴轉想。衆生
亦爾,爲諸煩惱無明所覆,生顛倒心,我計無
我、常計無常、淨計不淨、樂計爲苦,以爲煩惱
之所覆故。雖生此想,不達其義,如彼醉人於
非轉處,而生轉想。我者卽是佛義,常者是法
身義,樂者是涅槃義,淨者是法義。汝等比
丘!云何而言有我想者,憍慢貢高流轉生死?
汝等若言,我亦修
是三種修,無有實義。我今當說勝三修法,苦
者計樂、樂者計苦,是顛倒法。無常計常、常
計無常,是顛倒法。無我計我、我計無我,是
顛倒法。不淨計淨、淨計不淨,是顛倒法。有
如是等四顛倒法,是人不知正修諸法。
「汝諸
比丘,於苦法中生於樂想,於無常中生於常
想,於無我中生於我想,於不淨中生於淨想。
世間亦有常樂我淨,出世亦有常樂我淨。世
間法者有字無義,出世間者有字有義。何以
故?世間之法有四顛倒,故不知義。所以者何?
有想顛倒、心倒、見倒。以三倒故,世間之人,樂
中見苦、常見無常、我見無我、淨見不淨,是
名顛倒。以顛倒故,世間知字而不知義。何等
爲義?無我者名爲生死,我者名爲如來;無
常者聲聞緣覺,常者如來法身;苦者一切外
道,樂者卽是涅槃;不淨者卽有爲法,淨者
諸佛菩薩所有正法;是名不顛倒。以不倒故,
知字知義。若欲遠離四顛倒者,應知如是常、
樂、我、淨。」
時諸比丘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說離四倒者,
則得了知常、樂、我、淨。如來今者永無四倒,則
已了知常樂我淨。若已了知常樂我淨,何故
不住一劫半劫,敎導我等,
捨,欲入涅槃?如來若見顧念敎勅,我當至心
頂受修習。如來若入於涅槃者,我等云何與
是毒身同共止住,修於梵行?我等亦當隨佛
世尊,入於涅槃。」
爾時佛吿諸比丘:「汝等不應
作如是語,我今所有無上正法,悉以付囑摩
訶迦葉。是迦葉者,當爲汝等作大依止,猶如
如來爲諸衆生作依止處,
是,當爲汝等作依止處。譬如大王,多所統領,
若遊巡時,悉以國事付囑大臣。如來亦爾,所
有正法,亦以付囑
修習無常、苦想,非是眞實。譬如春時,有諸人
等,在大池浴乘船遊戲,失琉璃寶,沒深水中。
是時諸人,悉共入水,求覓是寶,競捉瓦石、草
木、沙礫,各各自謂得琉璃珠,歡喜持出,乃知
非眞。是時寶珠猶在水中,以珠力故,水皆澄
淸。於是大衆乃見寶珠故在水下,猶如仰觀
虛空月形。是時衆中有一智人,以方便力,安
徐入水,卽便得珠。汝等比丘,不應如是修習
無常、苦、無我想、不淨想等,以爲實義,如彼諸
人,各以瓦石、草木、沙礫而爲寶珠。汝等應當
善學方便,在在處處常修我想、常、樂、淨想。復
應當知,先所修習四法相貌,悉是顛倒。欲得
眞實修諸想者,如彼智人巧出寶珠,所謂:我
想,常、樂、淨想。」
爾時諸比丘白佛言:「世尊!如佛
先說:『諸法無我,汝當修學!修學是已,則離我
想;離我想者,則離憍慢;離憍慢者,得入涅槃。』
是義云何?」
佛吿諸比丘:「善哉,善哉!汝今善能諮問是義,
爲自斷疑。譬如國王,闇鈍少智,有一醫師,性
復頑
乳藥,亦復不知病起根原,雖知乳藥復不善
解,或有風病、冷病、熱病、一切諸病,悉敎服乳。
是王不別,是醫知乳好醜、善惡。復有明醫曉
八種術,善療衆病,知諸方藥,從遠方來。是
時舊醫不知諮受,反生貢高輕慢之心。彼時
明醫,卽便依附,請以爲師,諮受醫方祕奧之
法,語舊醫言:『我今請仁以爲師範,唯願爲我
宣暢解說。』舊醫答言:『卿今若能
四十八年,然後乃當敎汝醫法。』
卽受其敎:『我當如是,我當如是,隨我所能,
當給走使。』是時舊醫,卽將客醫共入見王。是
時客醫,卽爲王說種種醫方及餘伎藝:『大王
當知,應善分別,此法如是,可以治國;此法如
是,可以療病。』爾時國王聞是語已,方知舊醫
癡騃無智,卽便驅逐,令出國界,然後倍復恭
敬客醫。是時客醫作是念言:『欲敎王者,今正
是時。』卽語王言:『大王於我實愛念者,當求
一願。』王卽答言:『從此右臂及餘身分,隨意所
求,一切相與。』彼客醫言:『王雖許我一切身分,
然我不敢多有所求。今所求者,願王宣令,一
切國內,從今已往,不得復服舊醫乳藥。所以
者何?是藥毒害,多傷損故。若
其首。斷乳藥已,終更無有橫死之人,常處安
樂,故求是願。』時王答言:『汝之所求,蓋不足
言。』尋爲宣令:『一切國內,有病之人,皆悉不聽
以乳爲藥,若爲藥者,當斬其首。』爾時客醫以
種種味和合衆藥,謂辛、苦、醎、甜、
衆病,無不得差。其後不久,王復得病,卽命是
醫:『我今病重,困苦欲死,當云何治?』醫占王病,
應用乳藥,尋白王言:『如王所患,應當服乳。我
於先時,所斷乳藥,是大妄語。今若服者,最能
除病,王今患熱,正應服乳。』時王語醫:『汝今狂
耶?爲熱病乎?而言服乳,能除此病。汝先言
毒,今云何服?欲欺我耶?先醫所讚,汝言是
毒,令我驅遣。今復言好,最能除病。如汝所
言,我本舊醫,定爲勝汝。』是時客醫復語王言:
『王今不應作如是語,如虫食木,有成字者,此
虫不知是字非字;智人見之,終不唱言是虫
解字,亦不驚怪。大王當知,舊醫亦爾,不別
諸病,悉與乳藥,如彼虫道,偶成於字。是先舊
醫,不解乳藥好醜、善惡。』時王問言:『云何不解?』
客醫答王:『是乳藥者,亦是毒害,亦是甘露。
云何是乳復名甘露?若是牸牛,不食酒糟、滑
草、麥
下濕,飮以淸流,不令馳走,不與特牛同共一
群,飮餧調適,行住得所。如是乳者,能除諸病,
是則名爲甘露妙藥。除是乳已,其餘一切皆
名毒害。』爾時大王聞是語已,讚言大醫:『善
哉,善哉!我從今日,始知乳藥善惡、好醜。』卽便
服之,病得除愈。尋時宣令一切國內,從今已
往當服乳藥。國人聞之皆生瞋恨,咸相謂言:
『大王今者爲鬼所持,爲狂顛耶?而誑我等,復
令服乳。』一切人民,皆懷瞋恨,悉集王所。王言:
『汝等不應於我而生瞋恨,而此乳藥服與不
服,悉是醫敎,非是我咎。』爾時大王及諸人民,
踊躍歡喜,倍共恭敬,供養是醫。一切病者皆
服乳藥,病悉除愈。
「汝等比丘!當知如來、應、正
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
人師、佛、世尊,亦復如是,爲大醫王,出現於世,
降伏一切外道邪醫,諸王衆中唱如是言:『我
爲醫王。』欲伏外道,故唱是言:『無我、無人、衆生、
壽命、養育、知見、作者、受者。』比丘當知,是諸外
道所言我者,如虫食木,偶成字耳。是故如
來於佛法中,唱
故,說是無我。有因緣故,亦說有我。如彼良醫,
善知於乳是藥非藥,非如凡夫所計吾我。凡
夫愚人所計我者,
子、或如微塵;如來說我悉不如是,是故說
言,諸法無我,實非無我。何者是
實、是眞、是常、是主、是依、性不變
爲我。如彼大醫善解乳藥,如來亦爾,爲衆
生故,說諸法中眞實有我。汝等四衆,應當如
是修習是法。」